这是本土教练王宝山回归中超的第一个完整赛季，也是他携手中原平民军建业的第一个完整赛季。在如此艰难的开局之下，他延续了带队一贯的风格，拿分目标明确，抱着从保级对手手中拿三分、从强队手中抢分的目标，带领建业提前完成了保级任务。而王宝山也为自己阔别中超三年的执教生涯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。

作为目前仍活跃在中超联赛的少数本土教练之一，他以球员身份亲身经历了国家队和中国足球，目前又以教练的身份参与其中。正因为如此，他的经验和思想才显得尤为宝贵。本赛季，他带领建业走在了每一个细节上。从日常训练到与球员的对话，分析每一个对手，观看每一场比赛，他传递给球员的不仅仅是球场上发生的事情，而是真正的价值观，能够帮助球员们在未来的工作和生活中。他认为，这是职业教练的价值，也是中国教练需要做到的。

◆《足球》：2019赛季已经落下帷幕，建业提前成功保级，在之后的比赛中也踢出了自己的风格和精神。想知道你对这个赛季的感受，有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。

王宝山：刚刚结束的这个赛季，站在教练的角度，跟往年一样，心里有起有落。年初我们整个冬训都做的很好，今年也希望取得好的成绩。但是冬训虽然好，但是引援工作落后了，对我们整个战术发挥影响很大，包括年初外援的伤病。虽然最后的结果看上去很好，但是中间的过程也很艰难。

◆今年是该俱乐部成立25周年，胡主席对球队本赛季要达到的目标有什么明确的要求吗？

今年25周年我们没商量要怎么办，主席知道今年不可能加大投入，只能维持跟去年一样的水平，在这样的情况下，他也知道今年不可能在业绩上取得巨大突破，只想在保级的基础上争取最好的成绩，在25周年左右战胜北京国安，已经是值得欣慰的事情了。

◆冬季备战期已经到来，您预计球队本赛季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排名？

我预计最终排名会在第八左右，没想到年初的前五场比赛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，如果队员招募没有那么拖延，前几轮比赛可能就不会那么难了。

◆2018赛季，球队在赛季末的保级大战中经历了坎坷，那么2019赛季我们的主要策略是什么？

2019赛季我们做的非常好的一点是，我们的整个策略非常清晰。面对保级队和强队这两个不同的对手，我们的拿分策略是不同的，而且比较清晰，队员们也执行得很好。面对保​​级队，我们主场拼尽全力拿三分，客场争取拿分；而面对强队，我们就放手去打，发挥出自己的实力。我们是一支保级队，这就是我们采取的策略。

◆从年初的跌跌撞撞到提前成功保级，甚至后来还充当其他球队保级的裁判，你和你的团队是如何做到的？

正是因为我们在竞争对手面前占据了主动，才有了赛季末的这个局面。这是我在建业的第一个完整赛季，我很感动，因为我的球员在执行方面做得很好，从日常纪律、管理到训练，他们都做得很好。

这体现在两个方面，第一，在球队处于逆境的时候，我们通过分析联赛的情况和自身状态，告诉大家应该怎么做，然后球员们坚决服从、配合；第二，本赛季的几次间歇，其实对教练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，两场联赛过后，就会有一个月之久的间歇，球员在身体和心理上的调整，有很多的不确定性简单介绍英超足球有几个球队，但是从每次间歇后的比赛结果来看，可以说我们的球员在这些方面都做得很好。我也听说有些球队的教练觉得间歇打乱了联赛的节奏，我承认这对教练来说确实是一个挑战，但是我们球队确实做得很好。

◆年初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伤病，有一段时间没有胜利，在这个过程中，队员们所展现出的精神有没有超出你的预期？

可以说在我执教过的所有球队中，这支球队的球员在这方面是最优秀的，虽然我的球员没有什么名气，也以本土球员为主，但是他们都非常有“为河南、为建业服务”的意识，包括外援。

◆说到外援，2018赛季保级大战最后时刻，卡兰加为了保级在比赛中脾脏破裂，本赛季复出后状态火热，在关键比赛中都有进球，这种职业精神是否也激励了身边的其他球员？

说到卡兰加，我觉得应该单独对他进行评估。年初冬训结束前，根据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我们队医对他的评估，结合赛程安排（多次休息），他本来可以在年初就注册。但我更担心他的健康状况，所以没有给他注册。卡兰加本人一开始也不愿意接受（这种安排），但作为教练，球员的健康必须放在第一位。

我对球员的期望是要血气方刚，要有“斗志”精神。虽然之前我跟卡兰加说过我的考虑，但他可能不太接受，尤其是在我们第一场主场比赛之前，他一踏上球场，就完全“疯狂”起来。他看到了属于自己的舞台，那种感觉和训练场上不一样。他渴望回到赛场上。我想这就是我要的斗士，赛场就是他的舞台。

后来我通过耐心的跟他沟通，让他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，直到身体里的有害因素全部消除，才让他在下半年复出的时候有不错的表现。我觉得作为职业教练，我想拥有他这样的球员，但也希望他能理解年初做出的决定。在成绩面前，我还是觉得球员的健康更重要。

▲（取自建业官方微博）

◆《足球》：建业队其实对你来说并不陌生，在你担任这支球队主教练之前，对这支球队的印象是怎样的？

王宝山：踢球风格很硬朗，但是比赛整体技术能力不是很高，人员组成要根据自己踢球风格的特点来制定，有些具体的东西要坚持。

比如防守反击方面，我带队之后才知道，一开始并不是所有队员都接受这种打法，但是我们在业务沟通的时候跟大家解释了。我要的是效率。比如客场对阵恒大，他们的控球率是我们的两倍，对方射门15次，我们射门14次。他们在门框内射门5次简单介绍英超足球有几个球队，我们射门6次，所以我们的效率比他们高。其实这个问题在去年世界杯上也体现出来了，法国队技术好，传控能力也不错，但是他们放弃了不必要的控球，注重效率，所以才夺冠。

◆这是您执教球队的第一个赛季，您心中对于要把这支球队打造成什么样子有什么想法吗？

其实球迷和媒体可能也会这么认为，但从我的角度来看，我们需要看我们拥有的球员，才能设计未来。比如我喜欢打四后卫，但球队的人员构成不允许。我喜欢打带球，但球队的人员构成不支持。这不能按照教练的想法去做，而要根据球员的实际情况去做。

◆建业的国内球员在中超联赛中水平并不算高，从个人角度很难与其他球队相比，但整体上却完成了很多“不可能”的事情，是技战术层面的，还是精神层面的？

有两个方面，第一，战术让每一个球员都理解、接受整体的战术，长期的训练让他们能够赢球，让他们有持续的赢球的感觉。从战术层面来讲，我们要做到1+1>2，这是战术层面，要保证这个战术的执行，需要技术、体能等等。然后就是精神层面，就是团队配合等等，这两者同样重要。

◆今年你击败过冠军争夺者，也担任过保级裁判，面对不同级别的球队，你的心态和队员们是否一致？

今年我们通过比赛慢慢统一了起来，比如我们和上港的两场比赛，都是一球之差输给了对手。我对这两场比赛的失利很不满意，不是站在球迷的角度，也不是站在媒体的角度，而是站在比赛过程和数据的角度，我在给队员分析情况的时候，问他们为什么跟我们同级别的球队打，跟这么强的球队打，表现不一样，是因为你不自信。

在和实力相当的球队比赛的时候，传接球的技巧和细节是好的，如果把这些带到和强队的比赛中，你有足够的自信，一些比赛的结果可能就会不一样。是的，很多球队确实比我们强，但是作为这支建业队的主教练，我一定要带领我的球队去赢球。慢慢的，通过这种比赛的分析，队员们对整体打法的理解和自信心都提高了，一步一步的，才有了客场对阵恒大，以及最近几轮对阵保级队的比赛，我们能够打出这样的表现。

◆那么对比对阵恒大和上港两场比赛的进程，你觉得哪一个更满意呢？

上半场我非常满意，下半场我们打出了和对上港差不多的表现，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被对手逼平。主场对天海的比赛前两天，我又把对恒大和上港的两场比赛重新打了一遍，让队员们对比分析数据和视频。为什么会这样？你明明可以做到，你却没有做到。教练不能告诉队员什么不能做，而是告诉队员什么可以做，这样才能一步步进步。

◆说到恒大，是建业的牺牲品，也是你们的牺牲品，之前客场被对手逼平，这个结果你们是不是有点不甘心？

这也不存在。我们不得不承认，任何一场比赛，教练和球员都想赢。但除了你的技战术和临场发挥，还有运气的因素。我经常说，比如你射门，打到门柱上，直接弹进球门，我射门，也打到门柱上，但弹了出去。这种微小的差别，可能不是技战术的问题，而是运气的问题。所以我们不得不承认，在一场比赛里，运气也是有一部分的。

▲王宝山因不满判罚被红牌罚下

◆2015年你率领重庆在天河惨败，本赛季主场2-5惨败给恒大，双方客场打平，这种逐渐缩小的比分差距说明了什么？

其实我觉得不代表什么，任何一场比赛的胜败都牵涉到很多方面。我给队员介绍每个对手的时候，除了分析他的进攻、防守、过渡、人员，哪个队员用哪只脚，还有一点就是对手的心态是怎么样的。实力相当的球队跟我们打，不是来喝汤的，是来拼命的。相比之下，强队的心理可能就没那么关注我们了，所以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。

◆你每次都能做出准确的评估吗？

基本上不会出错。

◆您曾说过，没有志向的球队是没有未来的。您执教过这么多球队，您对每支球队的队员都有同样的要求吗？

是的，就像前面的话题一样，如果我们跟恒大打牌，那我们就不该打比赛了，强队的外援价格可能把我们整个球队都买下来，替补席上会坐满国家队队员，那还有什么意思？但是足球比赛就是这样，不但要踢，还要想办法赢。足球是年轻人的游戏，每个人都会有不踢球的一天。我们在运动员的这段时间里，要学会做人的道理。我们在未来的生活中会遇到很多困难，那么面对困难的时候，是选择认输，还是解决问题？不努力就没有未来，这是我传达给我的队员们的理念。

◆您对自己也是这样的要求吗？所以在带领力帆闯入中超之后，您就说过如果有机会，要去争夺亚冠。

我其实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，我总是想挑战自己。自从我当了足球教练，我遇到过两家俱乐部向我提供长期合同，但他们太没有挑战性了，所以我选择离开。

▲“没有追求就没有未来”（摘自建业官方微博）

◆《足球》：本赛季您重返中超，其实从2015年底离开重庆之后，您已经很久没有执教过中超球队了。除了带领人和、深圳FC晋级中超，您还做了什么？

王宝山：我其实只做了一件事，那就是足球，因为在我的生活中，除了足球圈以外的圈子几乎是空白的。

◆其实很多人还是不太明白，当时你带领重庆成功升中超，成功保级，甚至创造了历史最好成绩，为什么会选择回到中甲，再次挑战升中超呢？

我知道这会很难，因为我的经验告诉我，带领一支中超球队降级，比带领一支中甲球队晋级中超要容易得多。对于一支中超球队降级来说，你可以输球，可以犯错，但对于一支升入中超的球队来说，一场比赛可能就决定成败。我觉得很有挑战性。我在重庆呆了三年，努力过升入中超，也努力过保级。当时我了解力帆高层的想法，觉得未来的目标和自己不一致，所以虽然有合同，但我还是选择了离开。我不适合那种安逸的生活。我说的安逸，是指球队未来的目标，有没有可以挑战的东西。

主教练肯定渴望投资者加大投入，买入更好的球员。更好的球员意味着更好的执行力，也意味着更容易执教。但由于资金限制，一些投资者可能没有那么好的融资能力。这不是我离职的原因。我追求的是不断的变化，比如加大青训投入，或者能不能引进一些现役的、相对便宜的球员，让球队一步步发展，而不是年复一年地停滞不前。

◆你连续两次离开主教练位置，两次带领人和、深圳，是否让你感觉到现在的足球环境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？

我还是觉得中国足球不是很职业化。从我这个职业教练的角度来说，俱乐部跟我谈第二年的任务，首先要的就是预算。英超就很典型，主教练扮演总经理的角色，在整个预算里面运作。比如我有500万的引援，我花300万买一个很烂的球员，花200万买三个年轻或者有潜力的球员。但中国不是这样，不是我想象的那样。简单来说，你让我给你买包烟，我给你买100块钱一包，你说贵，那我再去给你买10块钱一包，你觉得抽这么便宜的烟可以吗？这就是现在的情况，你得先给我一个大概的标准。

▲3-3战平深圳队，老东家提前降级（摘自建业官方微博）

◆你的球队在对阵三支老东家重庆、人和、深足的比赛中保持不败，人和和深足最后都降级了，而你带领建业又充当了他们的降级裁判，这对你来说压力大吗？

其实我不能这么说。我觉得首先我们是竞争对手，我希望我的球队能赢。其他方面，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情绪，但场下发生什么不重要，但在场上，我们是竞争对手。我当教练这么多年，跟队员们一起训练了一年多，哪怕是热身赛，他们都明白，只要上场，就必须想办法赢球。

有一位台湾歌手叫赵川，80年代末90年代初，我们一次偶然的机会一起吃饭，饭厅里有唱歌设备简单介绍英超足球有几个球队，有人请他唱歌，他拒绝了，说“我是职业歌手，唱歌要收费。”我用这个道理告诉选手们，你们是职业选手，要靠比赛来生存，只要有比赛，就要赢。

◆您在执教重庆、人和、深圳FC的时候，就给球队建立了一个稳定的框架，这是您一直坚持做的事情吗？

是的，我想这就是一名职业教练的价值。

◆但如果像以前一样中途离职，将自己打造的框架留给下一任教练，你会不会感觉有些不舍？

我并没有不愿意，就像我刚才提到的“感情”这个话题，我离开了一家俱乐部，看到球队的人员结构能够延续我之前的做法，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。

◆您执教过这么多球队，您觉得最成功的案例是什么？是带领成都闯入中超，还是后来带领重庆？

从成功的角度来说，我不能说不能说，其实我有很多感动的时刻。我在成都谢菲联的时候，和广州恒大（广药）同时降级，但是我们同时打了回来。那是恒大接手的第一年，投入对于中甲来说是个天文数字，当时我们只花了1000万左右。那段时间，食堂都关门了，一点钱都没有，连奖金都没有。

英国队的老板劝我放弃，我每天去给孩子们买早餐，出去玩的时候自己付钱，每天早上都要偷偷买早餐，不让队员们知道，给他们一种食堂还在做饭的感觉。其实队员们也知道，吃完早餐，午餐和晚餐怎么解决？我只能带他们去小餐馆吃饭。队员们在这样的情况下打进中超，让我很感动。包括只投入了五六千万的重庆，也提前三轮打进中超。这个过程有很多很感人的时刻。

◆这么多年经历升降级，你的执教生涯也是跌宕起伏，从业二十多年，支撑你重复这个循环的动力是什么？

很有趣，我认为这很有趣，即使焦虑也是乐趣的一部分。

◆《足球》：大家都在谈论伊沃归化，伊沃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，归化也是中国足球的一个趋势，但你考虑过他的年龄吗？

王宝山：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，渴望才是。不管是梅西还是马拉多纳，最高的荣誉就是代表国家队出战。对于伊沃这位来自巴西的球员来说，他在巴西足坛或许默默无闻，但在河南建业他却非常重要。他渴望成为国家队一员，而不只是归化。从他的渴望中，我看到了他内心的闪光点。

他现在33岁了，还能保持中超第一名的高强度冲刺，我觉得再踢几年应该没问题。我经常看巴西联赛，巴西联赛三四十岁的球员很多，能力不是问题，年龄更不是问题。你看里皮七十多岁还在当国家队主教练，那我们国家七十多岁的老人在干什么？所以年龄不是问题，关键是你是否停止了学习。

◆目前国家队重点争取归化的几名球员中，有一部分已经为国家队效力，有人开玩笑说，归化球员已经被中国足球同化了，那么伊沃是否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呢？

现在我们看到的归化球员选拔，是值得商榷的。真相会在比赛中体现出来。归化本身没有错，大家当然都支持，也是很多国家都在做的。但是选拔的人，需要有一个正确的方向。首先要考虑能力是否符合要求，任何战术打法，最终都要落实到球员的个人能力上。在符合归化条件的人当中，我们应该选拔合适的人，而不是把符合条件的人全部选拔上去。我是这样理解的。

◆今年其实对于整个联赛和中国足球来说都是比较动荡的一年，归化已经开始，U23政策也进行了修改，国家队在40强赛中的表现仍然不够理想，您对此有什么看法？

我觉得为了备战这次预选赛，足协、全社会都非常重视，做了各种保障，但是打了四场比赛到现在，还不是真正的水平。那为什么会这样呢？因为我看不到他们的内心，但是我能感觉到，面对这么大的比赛压力，人心是不自信的。人一旦不自信，整个效果就达不到理想的状态，自然就发挥不出真正的水平。

◆其实你这个赛季用人细节能不能说明点什么？有几次比赛一开始就把杨国元换下场，当时有很多质疑的声音，认为是教练的问题。当有这样的声音出现的时候，你是怎样想的？

我没有任何想法，我知道我做的是对的，因为我已经和球员沟通过，告诉他们，他们没有能力参加中超联赛，但当球队没有球员，又要面对这个政策的时候，我不得不这么做。

体操有年龄特征，在什么年龄取得成绩。乒乓球、跳水、足球也是一样，足球运动员23岁应该已经很成熟了，可以取得成绩。这一点，古今中外都有证据可以证明。

我踢球的时候，我们21岁就已经在12支一流球队中担任主力了。比如日韩，好的球员都在欧洲，不在自己的联赛。亚冠赛场上，我们国家队和对手交手，控球、传球质量不如人。再看看欧洲，很多23岁的球员已经进国家队了，姆巴佩还拿过世界冠军……总体来说，如果一定要有年轻球员政策的话，我更倾向于U21。

◆那么现在中国足球也要遵循这样的规律吗？

是的，这是足球的规律，如果你不遵守，你可能会付出代价。

◆您曾担任国青队教练，培养过韩鹏、王强、杨智等前国家队队员，您觉得现在这样的球员还能大量涌现吗？

是的，但我觉得还需要时间。我们现在青训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基本功不扎实，缺乏追求技术的态度，缺乏敬畏之心。就像我们戏曲界有一句话叫“练拳不练功夫，老了就没事了”，足球也是一样。

就拿最简单的横传球来说，10次传球只有一次好就行了吗？当然可以，只有10次传球10次都好才叫“优秀”。其实现在的球员从小就追求成绩，忽视了基本功的训练，基本功不扎实。我以前看了中国国足和叙利亚的比赛，你说日本球员的身体素质不如我们球员，但是他们不怕叙利亚队，因为他们的技术比我们好。凭借他们的技术，可以避免和对手发生身体接触，而我们没有这个技术，更没有叙利亚球员的身体，拿什么跟他们抗衡呢？我刚才也说了，我觉得我们的球员在大赛之前，信心不够，他们不自信的根本原因，其实就是因为技术不如人家。

◆“棋圣”聂卫平曾在采访中表示，现在的男足国足已经成为了一个“垃圾桶”，相当于民众宣泄情绪的出口。看到这样的言论或现象，作为知情人和参与者，您是抱有什么样的心态？

没人愿意被骂，但是当别人骂你的时候，你无力反驳。联赛结束的时候，我跟建业队员们说，国足和菲律宾打平了，我们只谈足球。我踢球的时候，我们不敢想象和菲律宾比赛，和越南比赛，现在我们打不过越南。

国家有这么好的物质条件来提高中国足球，但钱能买什么呢？能买漂亮的衣服、车子、好房子，却买不到尊严。虽然是踢球的人，但他们已经是我们当中最好的球员了。反过来，我让我的球员也觉得，你们的能力还不如国家队球员。

最近我在思考我们教育的问题，很多教育者没有意识到做一个善良、有责任心、勇敢的人的重要性。朱炯教练和王栋教练也都说过这样的话。自律的基础是纪律，其次才是修身，修身源于教育。要改变国足现在的困境，其实并不复杂，我们搞足球，希望培养出好球员，在这之前，我们要把球员培养成合格的社会人，这个方向不能倒着走。